作者:真舞28
第一章
“这是我跳进社会大染缸的第三年,24,人生的三分之一过去了。”吕单舟盯着显示器正中的鼠标,老电脑正在开机,疯狂地将鼠标沙漏倒来倒去,屏幕隐约映出一张阳光大男孩的脸廓。“人生还有多少个24给我挥霍?”
在街道办与大妈大婶们打了14个月的交道之后,吕单舟瞅准时机托门路办借调走进县政府大门。然而命运与他开了个玩笑,在街道办,他一张办公桌钉子般地坐了一年多,如今来府办不过一年,法制督查室、信息科、商贸科、工交科、农业科、文卫科、总务科,府办十个科室他混过七个,平均差不多两个月换一个科室,府办上下69号人都混了个脸熟,基于他的名字“单舟”,就被大伙儿亲切地称为“友谊的小船”。
没有背景的“借调生”历来低人一等,能得到一个善意的外号已经不容易了。
法制督查室副主任容素——第一个与他共事,并耳提面命教他跑部门的三十多岁少妇,惯常戴一副无框近视眼镜,说话细声细气的——就笑他是木橛棒子,堵漏用的,哪个科室向上捅出个窟窿,就抓他壮丁顶上。木橛子么,堵个窟窿不在话下,要想长久塞在那个洞里那是休想。
容素说这话的时候,一头披肩长发的在电脑前端坐得像个翠绿的小葫芦,腰肢挺得板直,十指在键盘上行云流水地翻飞,键盘的高度恰好,胸前的两团凸肉像搁在手背上似的随打字动作微晃,眼睛也不看显示屏,扭向吕单舟的脸就笑得风拂杨柳一般。
于是吕单舟就配合着立正姿势站在容素办公桌旁,扮成个棍子的模样,苦着脸向天花板伸缩脑袋:“这有个窟窿,噢这又有个窟窿。”笑得容素前仰后合。
吕单舟向下瞥一眼女人的坐姿,心里大叫养眼,这风韵的少妇腰身是挺苗条,但端坐时大腿就丰腴得过分,压在椅面都已经被腿肉吞噬,西裤被绷得光滑如缎,大腿的尽头更是夹起一块圆滑的斜面倒三角。容素也不恼他的眼光灼灼,只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他腰眼上,吕单舟就夸张地大笑数声,扶腰而去。
秘书科找吕单舟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的,2016年7月1号上午9点13分,特殊节日当天这个改变了他一生的电话,吕单舟至今记忆犹新。
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志忠多少有点愧疚地看一眼这位阳光的年轻人,绕出办公桌和吕单舟并膝坐下:“来,先抽支烟。”
“哟,华子。”吕单舟警惕地拉开与黄志忠的距离,皮笑肉不笑道:“主任,先说好,如果是第八个科室就不抽。”
“爱抽不抽。”黄志忠将那支烟自己叼了,整包中华扔进吕单舟怀里,没办法,还真是第八个科室。
黄志忠是爱才的人,眼下的吕单舟就是个可造之才,辗转七个科室都能极快的熟悉岗位上手工作,交出来的作业都能符合要求,基本没什么差错,作业上甚至还会世故的留出让领导发挥的空间,这就难能可贵了。
假以时日,必是栋梁之材,黄志忠断定道,以至于哪个科室缺人手,几个副主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友谊的小船”。
“组织上拟让你服务江常务,协调联系下面部门的工作。这个位置比较敏感,还有一些众所周知的难度,所以清山主任说,先征求个人意见,并以个人意见为主,不作强制。”黄志忠玩弄着打火机,慢吞吞地说道。
江凇月常务副县长,罗林县官场唯一的双博士学位官员,而且是女博士,县政府网站上显示是70年生人,几年前从上海交流过来任职副县长,不知怎么回事,似乎也不打算再回上海,就地做起了常务副县长。吕单舟努力回忆着,似乎只见过数次本尊,一次是在街道办调研,全程双手环抱,只说了三句话,就怼得老街道办主任闹了三回大红脸,在县政府里也有过几次遭遇,第一次打招呼连对方的鼻音都捞不到一个,后来的碰面就索性假装忙事情,或干脆绕道。
这娘们难处,吕单舟下结论道,手上没停顿,从黄志忠办公桌端过茶杯给续上水,放在黄志忠面前,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干嘛?”黄志忠眼一瞪。
“主任肯定还有体己话没和小的说,”吕单舟笑嘻嘻道,“还有,凭什么是我?”给领导当秘书,绝对是官场捷径,应该很多人争抢才是,但江凇月秘书这个位置,怎么听起来是领导们推让出来的一个结果?
当秘书,能得到领导赏识的话,固然能让领导扶你上马,再送一程。然假若领导不满意,你就是朽木不可雕,又或者领导难伺候,你被打回原形不说,还落个工作能力不强的评语。
很不幸,江凇月就属于难伺候的领导。黄志忠牙疼似的嘬嘬嘴,道:“江常务对秘书要求比较高,连续换过几个女同志,她都不满意,组织上认为该换个思维,顶个男同志上去试试。”黄志忠摁熄烟头,“这是官面上的话。”
接下来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话了,江凇月性格孤冷,敢批评敢顶撞,据说一次县委李书记知道她要过来汇报工作,也是赶紧的结束几支烟枪之间的碰头会,丢开烟头开窗通风好一会,汇报期间戒烟一小时。
县委书记尚且容她三分,其他官员更不在话下,李县长也能给她噎得顺不上气儿来,偏偏这娘们还是名干将,分配给她的任务和硬骨头就没有啃不下来的,要说顶撞嘛,总是对事不对人,县乃至市领导也基本就是哈哈一笑,至于是不是苦笑,各人自知。
四年换了五个秘书小姐,其中三个是批评得狠了哭着鼻子走的,两个是跟不上她的工作强度申请调离的。这次江凇月又要求换人,主任副主任几个地中海脑袋凑一起抽完整包香烟后,就决定给她配个男秘书。
一来男同志身强体壮,鞍前马后的扛得住,二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江凇月那老姑奶奶的样儿,索性给她配个荷尔蒙旺盛的男同志中和一下。只是她江凇月也四十多岁了,再配三四十岁的男同志搭档怕是有碍物议。
说到这里黄志忠顿了一下,虽说江副县长已经四十有六,风姿还很是绰约的,只不过大部分人都被她那冰冷的外壳迷惑了而已,那是她的防弹衣……黄志忠晃晃脑袋:“府办已向江常务做汇报,领导初步同意。”
“只负责江常务的公事,其他的衣食住行不用你管。”黄志忠强调道,“清山主任的意思,坚持一年,不论成败,编制给你解决了,要能坚持到换届,副科一并解决。”即便有这个承诺,他也觉得是委屈吕单舟了,几个主任都觉得有哄小伙子上贼船的意思,去当试验小白鼠。
江凇月没带家眷过来,就住政府小招,房子有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劳务派遣工打理,出行有司机班,听说经常吃食堂,那生活方面还真的基本解决了。公事,吕单舟就没怵过,于是一股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豪气涌上心头。
“我不信还真伺候不了她?”吕单舟咬咬牙。社区那些婆媳妯娌的战争他大小参与不下二三十起,若抛开政治斗争不说,办公室里那些女人们之间的小伎俩,拿去社区还真只是一盘豆芽菜,吕单舟已经看到副科宝座在向他招手。
吕单舟抽出一支中华点上,重重吐出烟雾:“感谢任座栽培!感谢组织上对小吕的信任!”黄志忠精神一振:“那是……干了?”
“干了!”吕单舟挺直腰板,“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黄志忠笑眯眯地续上一支烟,很自然地将烟包揣进裤兜:“我就和清山主任打过包票,单舟同志肯定会以大局为重。”
“任座您说的这句是废话——那包中华不是该由单舟同志的带走的吗?”吕单舟眼见被黄志忠以握手的姿势半牵半送的推到门口,忍不住提醒道。
“带走个屁,一年后保不准你就是府办第三把交椅了,我黄志忠还得问你要烟抽呢。”县级党政不设专职秘书,各县长的秘书都挂办公室副主任,常务副县长秘书的地位不言而喻。
“黄主任,您这包烟得坑了不少有志青年吧?我看烟盒的角都磨毛了。”
“滚!”
*** *** ***
过了两天才到星期一,八点十分,县政府办公室梁清山主任亲自领吕单舟去报到。
没想到一开始就出了状况,腿还在江凇月办公室门外,就碰到她提着公文包走出来,梁清山连忙热情地道:“江常务,这个是吕单舟,小伙子——”
“知道了,去经开区。”江凇月已是擦肩而过,拨打着手机往楼梯口继续走。
两个男人相顾愕然,梁清山朝女人的背影努努嘴:“跟上!”吕单舟赶紧的追上两步,随即拍一下后脑勺返回办公室,冲进江凇月的办公室看两眼,拿着个白色保温杯又冲出来,女领导已经到楼下了。
江凇月的步幅算是正常,可步频挺快的,吕单舟在三楼弄了个折返跑,后面这截路程就愣是没追上,眼睁睁地看着江凇月自个儿开门钻进后座,只好摸摸屁股坐进副驾,一看是司机班老何师傅,就笑道:“何师傅,我以后为江常务服务。”
老何友好地点点头,帕萨特很行云流水地滑了出去。
车内的气氛有点冷场,老何开着车全程没一个字,吕单舟不知这女上司的喜好,也不敢轻易开口,倒是暗中揣测道,听说这老何师傅一开始就为江凇月开车,五年坚持了下来,看来与老何的沉默寡言有必然的联系,突然江凇月的声音道:“以后外出不用拿水杯,我需要的不是拎包端水的秘书。”语调淡如凉白开,冷得掉冰渣。
“知道了江常务。”吕单舟侧身做了个“收到”的表示,殊不知江凇月只是低头看文件,并不理睬他半下,映入眼帘的是女人那梳得贴顺光滑的黑发,和一团小巧的发髻。
罗林县是穷县,地理位置决定了它那跟风而起的开发区招不来金凤凰,如今难得一家从广东转移过来的鞋厂,县委班子就极度重视,比如这些“三通一平、公交线路到门”最简单的招商要素,也是不敢怠慢,常务副县长亲自到场落实。
江凇月下车时依然提着她那公文包,吕单舟伸手去接。十分钟前才说过不需要“拎包秘书”,现在秘书就伸手来打她脸了,女领导就有点挂不住,不愿意撒手。
吕单舟轻声道:“江常务,提包在您手上是累赘,您空出手才方便做更重要的事。”江凇月盯一眼吕单舟,不再坚持。
公文包提手上传来女副县长素手的余温,吕单舟用力握了握提手,刚才是江凇月第一次用正眼看他,眼睛极美,但是带着一丝淡漠。
整个调研过程都是站着完成的,包括现场的巡视,这给吕单舟做记录增加了难度,但也给了他很好的完整近距离“审阅”这位女上司的机会。他发现江凇月不多的肢体语言还是能透露出很多信息的,比如她不高兴会双手环抱胸前,愿意倾听时就垂握在小腹,不耐烦了会负手闲踱,生气时更会一手叉后腰。
这女人有一个别于常人的的下巴,类似于林青霞,相书中说这叫美人沟,只是美人沟下巴板起脸的时候,一点都不美人,还杀气腾腾。身材很圆润,用现在流行的话语说是肉感,双腿笔直,即使是小口西裤那种款式,裤腿的烫线也是笔直而下,当然,后档臀部的烫线早被丰满的屁股绷得踪迹全无,米白色光滑无痕的布料在臀部上比丝袜都贴得性感。
开发区的事情告一段落,马不停蹄的又到西乡镇里走个囫囵,顺带把人家的村务公开和冬修水利的方案都检查了一遍。
吕单舟发现江凇月走路的姿势很好看,也很有特点,走得慢的时候,比如踱步散步时,丰满的两瓣臀肉是随胯左右摇动,幅度很大,脚还没迈,胯先摆出去了,脚步停下,臀肉还能再跳动一下,很有韵味,要是走得急走得快,臀肉就变成了上下的弹动,一浪接一浪的跳得让跟在后面的人视线不敢在她臀部稍作停留。
一天的行程很快结束,当他把手提包递还给女领导之前,特意在她视线范围内用纸巾擦一次提手,以示清洁。
回到宿舍也还得需要趁热整理笔记,明天再根据调研结果向各职能部门落实,这就是单枪匹马下基层不好的一点,没有现场办公的效果和效率。吕单舟的条理还是比较清晰,三下五除二归纳好,点烟倒水,开始盘点一天的工作得失。
今天跟了江凇月足足一天,算是把这女领导外在的东西用眼睛刷个好几遍,大概连她后脑勺发根有多少根绒毛都数清楚了吧。吕单舟吐个烟圈,江凇月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散发着成熟女性的美态,每一颦每一蹙,都那么的端庄优雅——虽然这优雅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冰壳,隐约还有淡淡的忧伤。
这女人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反过来,如果不是靠才华,单那颜值和身材,只要她愿意奉献出来,要获得个副县长位置也是轻而易举。
他拿出手机,里面有女领导活动调研时的照片,还有一些他恶趣味特意拉近镜头拍的敏感部位的特写,取这女人任意角度的照片,再随机的裁剪任意部位,不需PS都能用在东京热的熟女俱乐部影碟封面上。
要是这张照片是从侧面拍的话……要是裁剪下来是臀部的话……江凇月的屁股,才是如假包换的丰臀,那真不是普通的大……吕单舟喘口粗气,裤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那不是大,是圆吧?
弗洛伊德说,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吕单舟敢肯定,自己心中那魔鬼,是色魔。
好色是罪过吗?是,也不是。如果“色”只存在于闺房,吕单舟觉得,闺房之乐,只要双方都能接受,色的底线就可以达到无限低。好色是龌龊吗?是,也不是。只要“色”能令双方都感到愉悦,效果不比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效果更好?
阴茎越来越硬,吕单舟只好决定洗冷水澡。只是此刻的女副县长,又在干什么呢?他突然想起,县政府小招与单身宿舍只一墙之隔,从黄志忠介绍的情况中也得知江凇月住的大概位置,似乎在阳台能看到?吕单舟精神一振。
情况没有他想得这么乐观,他的阳台只能看到对面房顶一角,而且是不是江凇月住的还不一定。
接下来的三天,早上直接从小招大门上车,晚上在小招大门下车,说起来好笑,报到四天了,吕单舟愣是没坐过一分钟属于自己的两张办公椅,他都怀疑这是不是江凇月故意给他安排的一份见面礼还是杀威棒——大半个月下来,这种杀威棒不断打在他屁股上,做秘书,尤其是给工作狂做秘书,个中酸甜苦辣,唯有甜是从没尝试过。
不行,要找黄志忠黄主任吐吐苦水去,起码那包磨毛了角的半包中华得要过来。
黄志忠哈哈大笑,拍着吕单舟肩膀道:“好!看来我们几个老秃没找错人,一个能打,一个能挨!”
“主任您别笑,如果是小的真做错事,她要打我也愿挨,可每次她抡起板子来,脸上都写着‘莫须有’三个字。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吕单舟将“内分泌失调”几个字咽进肚子里,苦着脸摁烟头进烟灰缸。
江凇月办公室也有一只烟灰缸,放在茶几下层,他打扫时看到了就将烟灰缸摆在茶几上,结果被女魔头叫进去训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第二天他学乖了,将烟灰缸藏茶几抽屉里,结果又是一顿夹肉板子打得晕头转向……
“单舟同志啊,好好学学这些小智慧吧……”江凇月不喜欢烟味,如果烟灰缸放在茶几上,来客不明就里,会以为可以开放抽烟,将烟灰缸放在茶几二层,若是例如县委李书记之流的贵客到来,她就能很自然地将烟灰缸拿出来,暗示贵客在这里不受禁烟约束。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这烟灰缸已经成了衡量来访者是否江凇月的贵客的标尺,至于客人是否抽烟,已经是次要的了。
“所以,同志仍需努力啊!”黄志忠笑眯眯道,“再说,这近二十来天了,江常务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过你的任何不是——当然,也没有表扬。小同志,不要泄气,前面那几个秘书,做一个星期江常务就能数出她们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来。”
“话说回来,如果江常务这么难伺候的主儿你都能应付得来,以后还有什么不能跨过去的坎呢?是不是小吕主任?”“任座拿官帽子忽悠我。”吕单舟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殷勤地给黄志忠发一支,他看出来这是一包新的中华。
黄志忠的脸色就有点变了,吕单舟假装没看见,很自然地将烟盒揣进兜里。
*** *** ***
吕单舟现在有两张办公桌,一张在秘书科,一张在江凇月办公室。政府口这边处级干部的办公室基本都是一个大单间,然后用一排定做的到顶文件柜割成大小两个办公区,领导在里间,秘书就可以在外间一边处理事务一边为领导过滤部分访客,也方便领导随时召唤。这才是他主要的办公地点,十几平,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沙发茶几俱全。
里间比外间大一倍,但家具和外间几乎一样,区别只在于办公桌更大,转椅更大。这办公室几乎看不出是女性使用,桌上更多的是一摞摞的文件夹,签字笔旁一支小巧发夹,才暗示了主人的性别。
吕单舟快速的给保温杯泡上极淡的绿茶,远处已响起江凇月的脚步声,办公楼没有电梯,楼梯在中部,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一人在东,一人在西。这也是江凇月偶被下面的人气急了直呼为西太后的原因。
“小吕,原先计划今天下去的几个单位,你和他们对接改期。上午如果没有必须的,暂时不安排会客。”江凇月在吕单舟办公桌前顿了顿,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再没有了之前的生硬,但语调依然和白开水差不多。
“好的江常务,我马上联系,但是几天的文件还是要签一下的。”吕单舟翻翻眼前一撂文件,准备先归纳一下轻重缓急。
江凇月的气息,就在宽大的办公室荡漾开来,这女人从不施脂粉,但从你身边经过,就总给人带来一种暗香袭人的感觉,她的体香极淡,可又能让人嗅触到香气的存在,是一种带有故事的香气,似檀似麝。
奇怪的是,这种暗香吕单舟也不是每次都能闻到,当刻意地去追索时,总是捕捉不到,而不经意之时,这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又会偷偷地钻入鼻孔,令他几欲抓狂。
由于刻意推挡了原定的行程和会面请求,办公室显得很安静,里间也只是偶尔传来敲击键盘和接打电话的声音,大部分时间归于寂静,显然里间主人处于一个怠懒的状态。
吕单舟将自己手机调到静音状态,接打电话都尽量到门外进行,期间竖起耳朵数着江凇月的茶杯盖响过的次数,进去加了一回开水,总感觉她的状态越来越不在线的样子。
“江常务,我到走廊外抽支烟,顺便去一趟综合科,大概十分钟,有事您打我电话。”说这话的时候吕单舟看到江凇月皱了下眉头,不由暗笑一声。吕单舟烟瘾极大,是在那几个科室写材料时熬出来的,而江凇月却对烟味极度反感,要是他刚抽完烟就到她身边的话,女领导就会生出这种皱眉皱鼻子的神情。
吕单舟在这个问题上不打算妥协,这几乎就是他唯二的不良嗜好中的一个——顶多不在你面前抽,戒是不可能的。这次也是故意告诉她,刺激她一下,刺激多了她也就习惯了。
远处有乌云缓缓压来,即便已是十一月份,副热带高压依然热力四射,吕单舟想松开一颗纽扣还是强忍下来,人莫名其妙的烦躁,综合科也不想去了,他掐灭烟头转身返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鼻音发出,荡气回肠,勾魂摄魄。
这种呻吟声他非常熟悉,基于前任女友,也基于众多AV女优。
第二章
吕单舟当场石化,手拿一份材料进退不得,自行脑补了无数可能的画面。看来这女领导不但雷厉风行,还胆大包天,办公室里外间虽然做了隔断,却是有门框没有门,外间门也开着,这时候闯个人进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江凇月似乎也觉察到外间动静,办公室里很快归于寂静,良久了才听到她的声音道:“小吕,进来一下。”声音有一种强压着的颤抖。吕单舟赶紧的应一声,放下材料在屁股上擦擦手汗,走两步又返回拿材料在手,此时手上需要有一个道具,进可攻退可守。
来到里间看到的情形,不知该说是失望还是释然,所脑补的画面并没出现,江凇月只是倚在窗台边,一手握拳抵着前腰靠近小腹的位置,一手拿着个小盒子道:“你去帮我买盒布洛芬,这个牌子的。”布洛芬只是普通的止痛药,吕单舟不敢在领导面前有丝毫的迟疑,接过盒子道:“好的江常务,马上去。”
走下楼梯时吕单舟的智商突然间达到了150分:“呻吟声——止痛药——女人……
莫非是痛经?“他顿时为自己之前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就江凇月那凛若冰霜的性格,干不出在办公室那个那个的事吧,何况还穿的是长裤。话说他还没见过江凇月穿裙子,来来去去就那几套小西服。
中午到食堂打饭的时候,遇到了容素,“素素姐,有个问题请教您。”吕单舟将自己盘子里的蔬菜扒拉给她,再顺走女人的两块排骨。容素索性将筷子夹着咬去一口的排骨也放进他饭面上,左手食指关节顶顶眼镜框儿,兴致盎然地乜着他。
吕单舟看看四周,缩着脑袋笑道:“算了,一会您迟个十分钟休息,我得先把饭给江常务送去,顺便拿一份速生林调查报告给您,领导批给督查科跟进的。”
容素是吕单舟在县政府认识的第一人,甚至早于门卫。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实在太深刻,本已擦肩而过,又折返回来问他来县政府的目的。那时容素将衬衣下摆掖在一条笔直的阔腿裤里,丰盈的乳房更显凸出,随着步伐上下颤动,紧绷的臀部与波浪长发配合着摆动,实在是翩若惊鸿。
从第一次半路偶遇问道,再到她自告奋勇当志愿者带他去报到,第一次分科室又恰巧分到她所在的法治督查科,第一次下乡办事,也是容素领着去,一切都彰显着两人的缘分。
随后的县政府日子里,吕单舟对这位小少妇大姐姐在工作上充满了依赖,有时候是蛮不讲理撒娇式的依赖,也只有对着容素,他才会放下面具,显示出大男孩那种愣头愣脑。而容素对这个小徒弟小跟班多是采取纵容的态度——他会摘她的眼镜来戴,翻她抽屉的零嘴,用她的杯子喝水,甚至给她工作捅娄子,她都惯着纵着,由着他胡搅蛮缠。
容素算是双职工,丈夫在公安局,孩子寄宿,于是夫妻中午都在各自单位食堂对付。
法制督查科有两三个人中午是在办公室假寐的,此时大概吃完散步还没回来。
容素在位置上抓紧时间一边翻看文件夹,一边听吕单舟将上午的事情简单地描述一遍。
“素素姐,江常务这个,是不是痛经?”吕单舟讨好地替容素拈去肩膀的两根头发,在她肩膀上做起按摩来,女人白衬衣下白色乳罩肩带隐约可见。体制内的少妇们都喜欢浅色衬衣配深色乳罩,外出时小外套穿上,端庄大方,回到办公室脱下,就风情万种。
唯独容素是个例外,她总能将衬衣或T恤的颜色与乳罩的颜色搭配得同色,没了性感,但多一份端庄得体。
“以前是有听邓玉提起过,江常务有痛经的毛病,唉,痛经这东西,就是为难女人,痛起来能把你痛得满地打滚也是有的。”容素又乜一眼吕单舟,轻笑道:
“吕大秘书一个多月就进入角色了啊,要当江常务的小暖男。只是你一男同志,要想做好她后勤的话,怕是得婉转些。还有邓玉说江常务个性很是要强,轻易不接受旁人的示好,就看咱们堵漏专家出马行不行。”
“咱为领导服务不避男女之嫌,她舒坦些,我们就少点脸色看。”吕单舟想起容素笑话他木橛棒子的事,忽地发现如今站着的位置,头顶上正是江凇月的座位,那时他还将头向上一顶一顶的,岂不是顶到了江凇月下面去了?
吕单舟仰头看看天花板,天花板上面就是三楼地板,地板往上就会是顺滑西裤包裹着的一个丰硕臀部,那臀部如此浑圆,要是能从下往上的角度看,大概能看到丰盈大腿夹着的鲜美鲍鱼?他恨不得将天花板看出个穿墙眼,阴茎却莫名其妙勃起。
“阿船,这数字是错的……阿船?你看这数字。”容素指着文件夹,手肘顶一下他大腿,“阿船”是容素对吕单舟专用昵称,源自于他“友谊的小船”外号。
吕单舟忙收敛心神低头看,偏又被女人那凸出一大团的胸部挡住手指着的位置,而衬衣的领口有些许松垮,依稀看到半边丰乳。白色的衬衣,白色的乳罩,比乳罩更白的奶子。
吕单舟一咬牙发个狠,挺着小腹贴上去,手按着桌子道:“哪里?”
隆起的裤裆很准确地顶在容素腋下的位置,男人龟头硬硬的,女人腋下软软的。容素登时就如背后被枪管顶住了一般不敢动弹,她机械地推推眼镜,似乎在确认腋下传来的感觉,身子僵硬了半刻,却是不退缩,也不迎合,抬头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又色胆包天的小流氓呆呆道:“这里。”
吕单舟看都不看她手指的位置,只盯着她镜片下柔媚的眼睛道:“哪里?”
女人与他对视着,下意识地复述一遍道:“这里。”她也没看自己手指,其实已经指错地方了。
容素清晰地感受到腋下传来的热力,她知道那是什么顶着自己,一开始身子僵硬是被吓了一跳,继而不动那是还没想好,怕不适宜的举动反过来还吓着了这耍流氓耍得太直接的流氓分子。
她慢慢将身子往后靠,小心维持着自己与男人生殖器的亲密接触,扭着头后仰看向吕单舟,温柔地道:“阿船,聊个女人的例假都能让你勃起了吗?你是憋到什么程度了?”
女人的默许甚至是鼓励,令吕单舟色胆迅速膨胀,伸手就向容素高耸的胸部抓去:“不是。”这女人,平常走路看着奶子上下蹦得很是欢快,就猜她弹性超常,果然自己的眼光没有错……胯下阴茎愈发的坚硬。
容素柔柔地摆动肩膀,摩擦着那硬硬的圆圆的肉头,轻笑道:“那就是聊到江常务让你对素素姐干坏事吗?”话音刚落乳房就受到了更暴力的揉捏,舒服得几乎要叫唤出来,被一个好朋友色侵的感觉真好。容素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门外有脚步声接近,赶紧道:“我算给你看。”说着绷直腰肢,煞有介事地去抓鼠标。
容素是副主任,办公桌排在最后的角落里,同事和他们打招呼之后就自顾进入养生状态,而吕单舟既然迈出这一步则不打算再放过这熟透了的女人,下身跟随着紧贴过去,这次顶在女人滑动鼠标的手肘上。
手肘的位置低了些,只能碰到大约是阴囊的部位,容素就提起手肘轻轻摆动,在男人的茎身上下滑动,这该是怎样的一根生殖器啊!怎么可以这么粗这么长!
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龟头的冠状棱起,能想象得到龟头的镗亮,能想象得到马眼吐出晶莹的前列腺液……容素真想就回过头去,裤门拉链就在手边,真想扯下来看个究竟。
文件夹被吕单舟拿在手里翻看,遮挡着旁人有可能看到的视角,下身奋力向前顶,女人的手臂也是默默的向后使劲,握着鼠标的手指关节愈发显得洁白。光天化日之下的偷情刺激让双方都享受其中,直到吕单舟在文件夹中看到江凇月的签名。
“江凇月”三个字很端庄秀丽,上一行还有“请核实”字样,江凇月的字与其他领导的龙飞凤舞不同,总是写得一丝不苟,一如她的工作态度。此刻江凇月的字就静静摆在他面前,似乎就在静静地等着他。
“江常务还捂着腰吗?打来的饭吃了吗?痛经真的会满地打滚吗?”吕单舟心中没来由一紧,啪地合上文件夹,飞快地在容素额头吻一下道:“我回去修改一下。”留下一脸愕然的女人睁着妙目不明所以。
还在走楼梯时,容素就发来了微信:“你个管杀不管埋的流氓[抓狂]”吕单舟微微一笑,在手机里不敢多说什么,发了一条“这不是没找到埋的地嘛[流泪]”。
“我不管,你得埋了[委屈]”微信表情里的大眼睛和容素还挺象,这女人是挺委屈的。
“那我找地儿挖好坑再说。”办公室已在眼前,吕单舟把手机放裤兜不再理会。
外面开始下雨,芭蕉叶哗哗作响,女领导的办公室里面一片寂静。
吕单舟轻轻地走进里间,江凇月双手交叠,垫着额头趴伏在办公桌上,这是他见到的女领导最没体态的一次,饭菜放在茶几根本没动。“江常务?您该吃饭了。”
“哦小吕……没什么胃口,不吃了,收拾收拾吧……”江凇月抬起头道,原本下巴中间微凹的美人沟被她绷得愈发明显,肤色本就白皙,如今更是白得透明一般,已经是一种病态的美,几缕乱发贴在脸颊边,应该是被冷汗黏住了。
吕单舟默默地饭菜收拾干净,下了个决心道:“这样干熬着不行的江常务,您得去看看医生。”
“不必了,在这休息一会就行,老毛病而已。”
“不看也行,您得回家休息,下午不能再处理公务了。”吕单舟换个方式。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就替我安排事情?这份可以发给经开区。”江凇月有点不耐烦,岔开话题道。
“我知道什么状况。”吕单舟看一眼桌上的药盒子,再看女领导。
两人就这样针尖对麦芒的互瞪眼睛,仿佛谁先眨眼谁孙子似的,直到女人苍白的脸颊泛起一层薄晕,低头收拾东西装进公文包。
雨下成了瓢泼大雨,在办公楼下两人又起了争执,吕单舟要送江凇月回住处,女人则坚持自己走回去就行,办公楼距离小招不到百米。
“我不是弱不胜衣的林黛玉!”江凇月丢下一句倔强的话,转身打伞没入雨帘中,但是步伐还是出卖了她,多少有点别扭蹒跚,连臀部都摇得没往常的诱惑。
吕单舟暗骂自己一句变态,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去研究那圆臀。“认个领导的门没错吧?服务您这么些天了,领导住哪都不知道,传出去我要被批评不合格。”他口中说着脚下不慢,撑伞厚着脸皮跟上去。
“我没说过你不合格。”江凇月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吕单舟一喜,领导说话经常只有前半句,但下属听话的得听全,没说不合格,那就是合格呗。这小秘书一时间浑身骨头都轻了三两,走路带飘,屁股扭得比前面女人都夸张。
“就这里了,你回去吧。”江凇月掏出钥匙,头也不回地道。
这是个带了小庭院的红瓦平房,县政府小招的一角,挺深入的位置,吕单舟抬头看看四周,院门外是柏油单行道,人行道比车行道还宽,古树葱郁如盖,周围还有几间小招待所的客房隐没其中。看不到邻近有楼房,自己住的那一栋单身宿舍楼离这是不远,但只有七楼东角能看到这地方,而他住的是七楼西角。心下一阵失望,正想与江凇月道别,却发现她插了几次锁眼都没插进去。
吕单舟扔了雨伞,不由分说地抢过钥匙,熟练地开锁开门,让身道:“江常务您先进去吧。”江凇月道:“钥匙给我,你可以回去了。”
吕单舟顿时火冒三丈,淋着雨呢不想和您客气了,吼道:“身体不舒服,让我照顾一下您就那么难吗?在那里——”他指着办公楼方向,“那里是江湖,您一女人,搞个冰壳子,拒人千里之外,我都能理解,但现在——”吕单舟一手叉腰,不自觉学了这女领导的咄咄逼人的强势,右手胡乱飞舞:“现在就你我两个,您还撑个坚强给谁看?您心不累吗?你现在是个病人!”他也是气糊涂了,最后一句连“您”的尊称都没用上:“进去!”
江凇月似乎被他吓着了,盯他半晌不作声,一撩散发,默默地进屋换鞋。在罗林就没人吼过我,李书记都没有。
“你坐着别动,我给你弄点吃的,大半天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当个病人都不合格。”吕单舟原地转了两圈没发现有男性拖鞋,僵硬的气氛又让他不好意思放下脸去问女领导说鞋在哪里,就假装忽略了换鞋这回事,找另外的话题来说。
江凇月一边的退两步以屁股就沙发缓缓坐下,一边的目光跟随他转动,张张口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
房子看不出是一厅两房还是三房,房门都关着不好贸然进去,倒是后面还有个小天井,厨房杂物间卫生间之类的就围绕着天井布置,吕单舟自来熟地钻进厨房搜寻一圈,又打开饭厅冰箱探头探脑一番,苦笑道:“江常务,估计您这家里是没什么老鼠的吧?”肯定没老鼠,老鼠在这个家得活活饿死。
真是白瞎了厨房里那么崭新齐全的炊事工具,这女人是不是报复心理严重,刚才明明想说什么来着的,结果就是不给他提示的要看他笑话。
他不屈不挠不服输的脾气又上来了,抄起雨伞道:“我出去买点吃的,您坐着别动!”边走边打电话调司机老何过来。
不到半小时吕单舟就浑身湿漉漉地返回,旋风似的扎进厨房,顷刻间里面就响起锅碗瓢盆交响曲,江凇月抿抿嘴,这时候才似乎有了点家的味道。
吕单舟是去那家挺有口碑的拉面馆要半斤生面,特意让店家打几个鸭蛋进去拉成细细的阳春面,又借他个锅,大骨头连同高汤打包一锅,趁店家忙活时就去菜市场买一堆配料调味品回来。这个还在和他赌气中的女领导是上海人,那就给她弄碗阳春面。
他先把大骨汤烧开,丢个鸡架进去抓紧时间熬个十分钟也是好的,然后姜葱蒜细细切了,用煎出来的猪油爆一下放碗底,猪油才是阳春面的灵魂,做好这些,一边熬汤一边下面,过水,再煎两个溏心鸡蛋。
期间出来找江凇月问筷子在哪——实在是自己找不着了——才知道她家居然没筷子这种稀罕东西,果然是个人才。
吕单舟这时才发现女领导竟然还保持着刚进屋坐沙发时的那个姿势,等于是一个多小时没动弹,电视没打开,手机也扔一边,就枯坐。他心里有点发毛,小心问道:“江常务,是……痛得厉害吗?看您坐这就没动过。”
江凇月瞪他一眼,配合他的话做个双腿互换的二郎腿,算是“动过”了:
“不痛了,饿的。”心里却道,不是你让我不要动吗?还说了两次!现在倒装糊涂。她说这话也带着怄气成分,至于为啥怄气,自己也不知道。
神经大条的吕单舟哪里听得出女领导的委屈,闻言只是大喜——是饿就好办,连忙一迭声道:“马上好马上好,您坐着别动!”
刚想站起来的江凇月,赌气似的又架起双腿,恢复进门时的姿势,又不准我动,好,第三次了!
阳春面盛碗,滴上香油,再加半勺镇江陈醋,顿时溢香满间,美中不足的是得用叉子吃。江凇月吃得很安静,用的是叉子卷面条的西餐吃法,让想看领导出洋相的吕单舟有点失望,只是这个吃法估计很受罪。
他原地转两个圈子,女领导去了餐桌吃面,他就坐沙发,想想还是不甘心:
“江常务,吃面其实要吸溜才过瘾呢,咱这又没有外人……”看到江凇月停顿进食动作,下巴美人沟又凹陷出来了,怕她竖眉毛撂叉子,赶紧又补充道:“人家日本那边,吃面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越大,越表示面好吃,越表示对厨师的认可呢。”
他故意把“厨师”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晰。
这次江凇月没瞪他,只翘起手指撩撩头发,但不再用叉子卷面条,改成挑着吃,能听到吸溜声了。吕单舟没来由的一阵高兴,站起来将手往屁股擦擦道:
“领导您慢慢吃,锅里还有的,我去厨房收拾一下。”进得厨房,外间吃面的声音越发响了,吕单舟得意地仰天大笑三声——当然是无声的,然后开始收拾那些瓶瓶罐罐。
买食材的时候他是特意都买的双份,这样可以放冰箱里,江凇月下次有需要还能凑合一顿。吕单舟将每一样都分类包装好,转个身被吓了好大一跳,江凇月端着碗叉,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
“江……常务,您这是……噢,要不要再添一碗?”那是吓得语调都带着颤音。
江凇月点点头,空碗递给他,里面一滴汤水都没有。
吕单舟将面碗小心地端到餐桌,道:“江常务,这面我还预留有一顿的量,配料也是,都分类封装好了,大骨汤都是熬好的,煮面很简单的,要想快呢,一股脑下到汤里煮熟就能吃,要想讲究些呢,面就过过水,只是这些不能放太久,冰箱放个两三天也得吃了。”他将大包小包都放进冰箱里,顺口道:“您这冰箱这么空着就是浪费,改天我给您准备点吃的在里面,您就一个人在家,匆忙的时候也能凑合。”
他必须得将如何才能吃到一碗面的步骤交待清楚了,看厨房用具都是崭新的模样,搞不好就是个摆设,女领导大概率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
江凇月终于不再是用瞪眼的方式与他做眼神的交锋,双手捧着个面碗,静静看着他,还是不做声。吕单舟有点忐忑,垂手站在略显虚弱的女领导面前,真诚地道:“江常务,刚才我吼您了……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也不再给江凇月说话的机会:“我回办公室了江常务,还要处理些事情,您还是休息一会吧,好好睡一觉,您太累了。”说着逃也似的转身离去。
一颗豆大泪珠淌下脸颊,在下巴美人沟旁的小肉团儿停留片刻,缓缓滴进面碗里。
回到办公室的吕单舟,才发现女领导发有一条短信给他,“谢谢”,他不知道该怎么回,想了好久,回了个最原始的表情符号:“)”。
天已经放晴,远处的晚霞散发出梦幻的光彩。吕单舟在走廊外点着一支烟,舒舒服服地吐出整个下午的第一口烟雾。他发现晚霞比朝霞美太多了,更具观赏性。诚然,朝霞比晚霞亮丽而富有朝气,但晚霞比朝霞更深沉醇熟,更耐人回味。
朝霞来得快去得更快,而当艳阳变身夕阳,那缤纷夺目、千姿百态、婀娜多姿的霞光云氤,将弥漫大半个天空,呈现出一天之中色彩最丰富的画面,只有晚霞才有资格称旖旎,才有底气说柔美,一如成熟的女人。
吕单舟将烟头弹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走回办公室。他想说,晚霞即使是在谢幕之前,她依然有能力引发万家灯火,那才是晚霞的真正魅力所在。
第三章
只相隔一个周末,江凇月就象打了美容针似的,重新展现出她的神采奕奕,与前些天判若两人,但是冰冷的防弹外壳她也继续套在身上,尤其在外人面前。
对,“外人”。吕单舟现在将他和女领导定义为同一战壕同一条船上的——战友,其他人就全部是“外人”。
起码自吃面那天之后,他没再被女领导训斥过。当然,瞪视和批评还是少不了的,江凇月那眼睛,只要在你身上停留三秒钟,她下巴的美人沟就会愈来愈深邃,目光会越来越冷,批评必会接踵而来。而且你最好别和她对视,越瞪越糟。
机关事务管理局的老吴科长打电话来说,现在有一套一居室的宿舍空置了,而且是二楼,在3栋,问他要不要搬过去。他现在住的是5栋七楼,单间三十五平米,放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这里是要摆放四张架子床的,有个小卫生间,要做饭只能在阳台或房间里,当然他一般都吃食堂。
老吴科长所说的一居室的房子也就四五十平,和现在住的差别不大,吕单舟反而对他现在住着那层的东边房子感兴趣,那里空置着,搬过去的话,就能看到江凇月的小院子。和老吴科长说了搬东边的想法,不出意料老吴科长是爽快答应了。
这段时间,公事忙的是罗林县申请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县,要是能过审的话会有上亿的中央专项资金拨付,对于罗林这个穷县是个巨大诱惑,李书记下了死命令,县政府必须拿下。私事就是搬宿舍,因为只是由西搬到东,也就几十米距离,东西不多,就利用晚上的时间每天搬一点,老鼠搬家的样子。
还有一件半公半私的事,就是调理江凇月的身子。吕单舟发现女领导每次的生理期对于她都是一次煎熬,这种煎熬不但直接带给她伤害,也间接殃及下面一塘的池鱼,领导没有好心情,下面挨尅的几率就呈几何级数上升。为了这事,他开始恶补妇科卫生知识,问度娘,问老妈,甚至问同学问容素,能利用的资源都利用上,感觉自己都成了半个妇科医生。
最后吕单舟拟定个方案,一个是给女领导用暖宫贴,再一个就是喝对调理痛经有特效的益母草茶,只是不知这母大虫是否放得下面子接受一个未婚的毛头小伙为她安排做妇科调理,毕竟是女人非常隐私的事情。她那模样也像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想事先与女领导说一声,又没那个勇气,算了,硬来,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
到了那天果然出状况,江凇月拧开盖子就发现茶水气味儿不一样,都没喝一口的打算,就抬头目视秘书。
吕单舟内心有点忐忑,恭谨地小声道:“是这样的江常务,这个是益母草,对调理女性生理期有比较好的效果,我就——”
江凇月将保温杯重重一放,一脸寒冰道:“你就自作主张?问过我没?尊重我没?”
“我以为这是私事,不是公事,咱们——”吕单舟接下来想说既是私事,就不必做事前请示之类的规定动作,而且这种难言之隐,事前先说未必她就好意思答应,不如先斩后奏,来个木已成饭。
“看来你也知道是私事,但这是谁的私事?一个女人的隐私!你就这样把一个女人的隐私放到桌面上来处理吗?”江凇月指关节敲着桌面,绷着脸再次截断他的话,下巴的美人沟愈发明显,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这是放在桌面来处理了吗?是人尽皆知了吗?只是你落不下脸面而已,吕单舟腹诽着,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江常务,这事也就您和我知道,并不在明面上。
于公于私,我都希望您能有更好的身体状态……您的身体健康——也是我为领导服务的一部分。”
“你我之间还没到可以谈私事的程度,我也不需要这样的服务!”江凇月紧抿双唇,骨子里的高傲不允许她接受别人的怜悯。
吕单舟一把火起,按捺不住年轻人心性,劈手夺过保温杯往后窗外一泼,狞笑道:“吕单舟就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婊子!”返身去外间从自个儿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包裹扔在江凇月桌面上:“茶不用换,您换秘书!”再不看瞪大眼睛满面愕然的女人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江凇月被巨大的关门声吓得一个激灵,发了半晌呆,才想起翻看吕单舟摔过来的东西。这是一个拉链收纳包,里面装有常用一些小药品,保济丸十滴水创可贴之类,还有她指定牌子的布洛芬,盒子上有吕单舟手写的字“多服无益”,不知为的是提醒她还是提醒他。甚至有卫生巾、暖宝宝,还有一盒什么暖宫贴。
她拿起那盒暖宫贴,仔细地查看说明,弄清楚了是什么作用,再看看铺满桌子的一堆杂物,她甚至都不知道市面上会有暖宫贴这东西,那个二愣子秘书反而了如指掌……
这些就是那个和门卫大爷都能唠半天嗑的二愣子小伙专门给她准备的备用品,她经常上山下乡,吕单舟就拎着这些东西默默跟着她,可能、也几乎,她不会问他要卫生巾之类的隐私物品,但他还是准备着,随身携带着。
放下这个又拿起那件,每一样东西都拿在手里看看、放到鼻下闻闻、细细把玩抚摸,如同品鉴文玩一般,脑海里浮现出吕单舟将这些物品一件件放进袋子打包的模样。“他怎么就敢去买卫生巾的……”江凇月取过保温杯瞄一眼杯里,将杯底的残茶倒进口中,一丝清甜顺喉而下,沁人心脾。
*** *** ***
进入十一月,南方就是深秋的尾声,秋老虎偶尔还能发个威,但终究会成为无牙老虎。吕单舟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一圈,把县城的公交车都坐上一遍,最终在县政府旁边的大会堂一角找个台阶坐下,大会堂前的小广场,尽是晚饭后出来娱乐的市民,广场舞、小地摊、摇摇车、充气游乐场,不一而足,人们喧嚣并快乐着。
“我看你躲,躲我呗,躲到什么时候。”身边紧挨着坐下一个女人,带来一阵香风。
吕单舟吓一跳,往边上让一下:“素素姐,我可没躲着您。”
“你屁股敢再往边上挪一下?摔不死你——不躲那干嘛不接电话,微信也不回。”容素微微侧向吕单舟,将他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手里却拿块小毛巾不停擦汗。
“有吗?”吕单舟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假装急切地掏出手机,其实是故意调的静音。“我操!不知什么时候跳到静音去了。”
容素轻轻拍一下他嘴唇,嗔道:“小孩子说什么脏话。”就扒拉他手臂,要看他手机:“你看,是我的电话吧,得有三四次吧——哟,还有西太后的,领导你也敢晾着,小心明天K你一脸。”
“我哪颗葱敢啊,这不静音嘛。”吕单舟辩解道,手机上显示二十多个未接电话,级别最高的是江凇月,有三个,容素四个,其他只要级别不高于江凇月,他就不怕。只是江凇月也会连打几次,他有点始料未及。
“中午在食堂,财务科就有人说江常务的门被摔一下狠的,她们窗户都震得喇喇响,又说看到你气急败坏的走过,都说是不是你被西太后赶走了。”容素定定地看着他,镜片下的眼神有一丝担忧,也有一丝温柔:“开始我不怎么相信,现在倒是有点信了——小舟,告诉姐你没做错事。”
与江凇月的争执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吕单舟不愿意第三人知道,岔开话题道:“谁气急败坏了,她们净是些八卦娘们,您可不能跟她们瞎起哄。”他冒出一身冷汗,自己的坏脾气要是给女领导带来负面影响,那是他的罪过。“只是素素姐,您怎么在这里,该不是找我的吧?”
“想得你美。”容素拽过吕单舟手臂,用自己的小毛巾给他额头擦汗。“我在这学跳交谊舞呢,挺好玩的,能拉伸腿脚。刚跳了一曲就看到你,喊几声也理会,那会我看你眼神都是散的,想什么呢?”吕单舟这才留意到,她穿的是一条质地柔软垂贴的连衣裙,这种裙子旋转起来会很飘逸。
“素素姐……”吕单舟手臂压着容素丰满的胸脯,似乎女人没有丝毫的在意。
“嗯?”
“素素姐,我对您那么坏,您还对我这么好。”吕单舟有点不好意思,经常揩这大姐姐的油水,甚至耍流氓,容素从没给他孬脸色看,他来取,她便予,他光挑逗,没结果,她也不追索,不生气。
在罗林,即使他什么都输没了,还会有个素素姐。
“傻阿船,你亲近姐,姐高兴都来不及呢。”容素顶一顶眼镜,微笑道:
“那时就看着你毛手毛脚的帮姐做事,一本正经地帮倒忙。那几头母狼说个荤段子你就脸红,工作是越小心越犯错误,姐看在眼里是真着急。也就一年呀,阿船就长大啦,成熟啦,被人欺负也变成被人奉承了,也学会欺负你的素素姐了,姐是真开心。”
“姐被欺负干嘛会开心?”既然说到欺负,那就做欺负的事,吕单舟手搭上女人的大腿,一点一点地向上扯裙摆,慢慢露出膝盖,似乎穿有丝袜,大腿的肤色有朦胧感。
容素并没阻止他,在这大庭广众的场合,她相信这个弟弟会适可而止。“必须开心的呀,因为我的傻弟弟欺负的是素素姐,不是那些看着你流口水的小怨妇。”
“那姐看着我有没有流口水?”吕单舟翻转手掌向上,手指动动,能触摸到乳罩的下半部分。
“在心里。”两人并坐在台阶上,容素一手支腮,俯身侧头看向吕单舟,垂下的乳房轻轻巧巧地就送到吕单舟搭在她大腿的手掌中,而且身子还挡住了台阶下面广场可能的视线,善解风情的女人坏起来都坏得那么随风潜入夜。
粗重的男性鼻息喷在容素的脖子上,滚烫滚烫的,顺着脖子钻进她前胸。
“坏阿船,捏疼姐了。”口中说是疼,脸上却带着开心的微笑,甚至还亲了亲男人的耳垂,纵容成分显露无疑。她任由吕单舟轻薄着,但不敢伸手去摸索他隆起的裤裆,还得肩负为流氓弟弟望风放哨的任务。
“素素姐,您的奶头在哪里?”吕单舟盯着容素水汪汪的眼睛,手中摸索着道,隔着厚厚的罩杯,一点手感都没有。女人目不转睛地和他眼神纠缠在一起,手牵着他食指点到乳罩中的一个位置:“这里。”
“姐,您的奶头大吗?”
“嗯……大吧……”
“有多大?”吕单舟另一只手滑到容素的后臀,女人侧身撅起一边臀部让他把手掌平插进来,再将他的手轻轻的压在屁股下。
“嗯,有葡萄大吧……或者——比葡萄大,不晓得该怎么描述。”其实容素知道的是平常时自己的乳头是葡萄大小,但硬了之后会增大,奇怪的现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隔着一层海绵罩杯,吕单舟觉得真他妈不过瘾,一股真气在胸口就是发泄不出来,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姐,我想捏您的奶头,要大力的捏。”
“那你要慢慢的使力,姐受不了了你可要停住。”容素手指在他脸颊一划一划,这年轻弟弟的脸部轮廓非常阳光活力,真想咬一口。
吕单舟用拇指和食指将女人罩杯连同乳头一起夹住,手劲缓缓加大,这种突发奇想的玩法根本没手感可言,只能是看着女人的表情,稍微的作个意淫。
容素双唇缓缓的跟随力道的加大而张开,开始时是痒,逐渐是麻,再下去就是疼痛了,她连忙低声道:“疼……”那股蛮力随即消失,血管一通,酥麻和刺痒再度袭来,气得她不断拍打吕单舟宽厚的肩膀。
“对不起素素姐,我弄疼您了。”吕单舟赶紧的道歉,亲吻女人的耳垂,两人都不敢亲吻嘴唇,亲嘴就得闭眼,闭眼就无法观测到周围的环境。
“没有弄疼,刚刚好的,就是姐想发泄一下下……”
“姐,我们——去酒店好不好?”吕单舟握着容素的双手,犹豫再三的鼓起勇气道。
容素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说,双手捧着他脸庞,低声道:“好弟弟,姐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可偏偏不能是今天……”看着他郁闷的双眼,解释道:
“儿子这几天不舒服,都是请假外宿,在家睡,我不能呆太久。”
记得容素说过她儿子是学校寄宿的,但是……她丈夫呢?仿佛知道他下一句似的,容素又补充道:“家里那个申请去利比里亚维和去了,八个月,九月去的。”
在这个如此兰质蕙心的女人面前,再装腔作势就显得虚伪了,吕单舟小声道:
“那等你儿子回学校了,我要在姐姐家和姐做爱。”他是故意说得这么直白,就爱看女人受语言冲击的表情。不料容素却很认真,用力地点点头回应道:“嗯!
那时素素姐就会请阿船来家,和姐做爱!”
女人说这话时依然是细声细气的,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眼镜之下是温柔如水的眼神,每一样都和嘴唇间吐出的聊天内容格格不入,偏偏更让人觉得这比淫词荡语来得更淫荡。
吕单舟意犹未尽,决定再刺激容素,于是像小屁孩献宝地道:“素素姐,我的鸡巴好大的,一会回宿舍了我拍照给您看。”广场这里毕竟还是众目睽睽,容素也是挺吸眼球的风韵少妇,吕单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不然他敢伸手进女人的裙子里。
整晚都没怯过场的容素这时候却意外的有了羞涩的神情,飞快瞟一眼他裤裆:
“不看,不许发来看!”吕单舟就奇怪,言语上都入巷入肉了,难道视觉上还有什么顾忌吗?
“早知道你这坏人的大啦,那回顶得人家胳肢窝都生疼……就是因为大……我就是……就是要亲手脱下你的裤子,亲眼看着它在姐面前慢慢露出来,要慢慢的看!”容素捏捏他鼻头轻晃,这女人有本事将淫荡的内容柔柔地说出来,听起来更像是情话。“只是你想看姐的话,姐也可以拍给你看,阿船要看哪里都成。”
“那我也不看,我也要在那天,要看着素素姐一件一件的脱。”吕单舟激动地捏着女人丰盈的臀部,有点语无伦次,原先想刺激这女人,谁料反过来被她电得不要不要的。“姐,我今晚要撸飞机!一边想你一边撸好不好。”
“好。”容素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温温顺顺道。
“姐的丝袜脱给我好不好,要用姐的丝袜裹着鸡巴撸。”这是撒娇了,吕单舟摸得出女人穿的是连体丝袜,因为臀部的裙子摩擦起来感觉很丝滑。
“嗯,内裤要不要?”
原以为问女人要这些小玩意儿会有难度,岂料容素非但不觉奇怪,甚至还给他加码?
容素的大胆直白反而让吕单舟结巴起来:“内、内裤吗……素素姐——内裤……”
“嗯,给阿船用……”容素看着石化中的傻弟弟,轻笑道:“我在调来府办之前,就是在枝山市网监支队,你常上的论坛网站,姐比你去得还多——网站上面都有说,男人自慰,不就喜欢这几样儿东西么?”
容素夫妻俩就是在同一个系统里相遇相识的,结婚后夫家公公认为夫妻同单位,对彼此的晋升会有一个相互掣肘,容素才调离的公安系统。
吕单舟的第一反应就是,能做这个女人的丈夫,绝对很性福。
“你转过身看着点广场那边,我在你身后脱。”在昏暗灯光中脱一条裙里裤,对于女性来说易如反掌。很快一条肉色带有体温的连裆丝袜递到他手中,薄薄的,润润的。吕单舟笑道:“还以为是湿透的呢,姐的定力比我强多了。”话音未落,一条内裤放在他手中,这才是真正包裹着容素阴户的布料呢,他一下就摸到湿重的裆部,温暖滑腻。
他先把丝袜塞进裤兜,当着他素素姐的面就闻还带着体温的内裤,有汗味,有体香味,没有常人说的腥臭味,还好。
再怎么豁达,被当着面亵玩自己的贴身衣物,还是大庭广众,女人还是接受不了。容素羞红了脸,重重地拧一下男人手臂:“不准拿来舔!”
吕单舟愕然,这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虽然这只是他一闪而过的想法,并没打算真的去试。但是那内裤的裆部已经完全湿透,还能看到裆部棉布吸不完的爱液留在上面,亮晶晶的很是诱人犯罪。
“阿船,姐要走了,不然我真忍不住啦!”容素边说边往下走,二十九步台阶,吕单舟逐一点数,女人走得一本正经,裙子摆得左右摇曳。到了台阶下还回头大声说一句:“记住啊,不准!”
这是裹臀的荷叶裙,没人知道那圆臀与外界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不对,女人的阴户其实已经算是暴露在空气之中了,只是空气存在于她裙子里面而已,她身边的人会否闻到她裙中散发出来的绮靡暗香?看着容素在台阶下转身与他挥手,吕单舟暗地呻吟一声,感觉身体几乎就要爆炸,也急急忙忙起身赶回宿舍。
*** *** ***
吕单舟斜躺在床上,欣赏着手上的一条淡黄色的莫代尔四角内裤,柔顺光滑,几乎看不出穿过的痕迹,没有一丝皱褶。偏偏这又确实是女人穿了一整天的贴身衣物,能闻到醇烈的容素肉香,整个裆部完全湿透,轻轻抚摸裆部那片白布,都是滑润湿透的感觉,除了容素的体香,没有想象中的异味。看来素素姐拥有一个护理得很好的阴户,爱惜自己的人才会更爱惜别人。
他将内裤展开盖在脸上,身体摊成大字型,陶醉地汲取个中清醇的少妇气息,裤裆里燃烧着一团火。
素素姐此刻可能正走在大街上,飘逸的裙子里是光屁股蛋儿,不知她会不会流一大腿的水?也可能是骑个小电驴吧,那风就会往她裙子里灌,裙摆可别扬起来啊,她腿间的乌黑,只能给他看,不准给别人看……门外传来敲击门框的声音:“小吕,我可以进来吗?”
江凇月!
吕单舟腾地坐起,手忙脚乱将丝袜内裤塞到枕头底,门外已出现江凇月半个身子,连忙道:“是江常务,您怎么来了。”裤裆还处于勃起之中,根本不敢站起来。
“嗯,两个月前我和吴光耀科长说,能不能给你换个宿舍,老吴还说可以,怎么后来又听说你没搬过去,反而来了这里,有点好奇,就过来看看。”江凇月换了一身居家服,趿着拖鞋,还拎有个小袋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环顾四周。
唉,拖鞋,怪不得听不到脚步声儿……江凇月只字不提上午的冲突,反而开场就暗示老吴科长主动联系换宿舍是她的意思,这是明显的示好了。连在李书记面前都敢摆着一副冷脸的女领导能如此放低身段,吕单舟自然乐得装糊涂,忙道:“江常务您请坐,我这里太简陋,就这一张椅子,委屈您了。”又起身拿过一支瓶装水:“连招待客人的茶杯都没有,让您见笑。”
县政府的单身宿舍楼是老式的长阳台宿舍楼,楼梯在中间,楼梯左右对称各四个单间,二十年前一间可是要放几张架子床的,现在单身宿舍很少有人住了,整层七楼也就吕单舟独一间,其余都空置着,所以能随随便便就由西边搬来东边。
为什么不去老吴科长推荐的套间,原因当然不能直说,只推说自己孜身一人,家具也少,一个单间足够,就不想折腾,至于为啥由西搬到东,就说原来的单间在西边是西晒,现在就借机搬来东边。
“家具是不多。”江凇月拿着水也不喝,站在门口就能将房间一览无余,一床一桌一椅,一个衣柜,一个书架两张小几子,没了。
男生房间的通病在于——乱七八糟——吕单舟胜于房子空间大,东西少,才显得没那么凌乱,但东搭一件衣服西挂一条裤子的,还是失分不少。也不知道衣服的干净程度……反正房间里就有这么一股男人的荷尔蒙味。
江凇月皱皱鼻子,悠然地负手漫步,房间里头还有一扇门,连着后面的小阳台,推门出去,就道:“哦,这里能看到我那边。”
吕单舟心道,这才是我搬这里的真正原因呢,那可不能告诉您,面上作恍然大悟状:“还真是——这段时间比较忙,都没认真呆过阳台。这下可好,以后江常务您要找我了,在小院子喊一声就成。”
其实江凇月早就知道自家小院能看到这里,所以白天打几次吕单舟电话不接之后,她愈加忐忑,晚上就在小院静静的候着,这个房子灯一亮,她就逮着时候过来了,要不然哪有这么巧。
当然事情可不能明说,两人就这么的各怀鬼胎,吕单舟依旧在揣摩江凇月的真正来意,江凇月在斟酌着怎么开口,直到现在,两人的目光都还没真正交集过,都在闪烁中躲闪。
江凇月就道:“看你这小年轻挺时尚的,怎么思想那么老旧,我们的手机用来干嘛,还得我来喊你。”
吕单舟刚和容素分开还没多久,与那大姐姐相处时的痞子气都还没完全消除,此时不觉流露出来,笑道:“要不就是我想您了,我在阳台喊一声也成。”
江凇月停下身子,盯着他数秒,这是两人目光的第一次交集。吕单舟哑然道:
“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江常务,咱就这陋室蜗居了,参观完毕。”女领导的脸还是板着的,大概她不晓得怎样放松下来吧?他不太敢跟在后头。
“没完,卫生间呢?哦这里……没有厨房的啊?晾衣服呢?”江凇月就不再让吕单舟做“导游”了,自顾自的东张西望。
吕单舟发了好一会楞,从没有人将他的房间研究的这么细的,除了他母亲,这女人现在就象极了母亲第一次来宿舍的时候,摇摇头苦笑道:“江常务,小吕的隐私都让您看完了。”
“嗯,你看了我的,我自然也要看你的。”江凇月背负着手,开始躬身研究书架,很理所当然的样子。吕单舟看着那壮观的臀部发呆,柔软的家居服完全沿着臀部曲线来包裹,连臀缝都展现无遗,那叫一个深邃……深不见底。
这句话有相当大的歧义,要是容素说这话,估计已经被他按在床上“看”一番了,首先就要研究研究屁股上的大峡谷!但说话的是面前这个既冷傲又想尝试体恤下属的女副县长,吕单舟就不敢造次,傻站半天才醒悟领导说的是上回做阳春面的事,这都哪跟哪呢:
“天地良心啊领导,那次我也就客厅到厨房,厨房到客厅两点一线,都目不斜视的,哪有象您现在用放大镜看的。”
“那我也不反对你下次仔细看。”江凇月抽出一本书翻两页,《厚黑学》,撇撇嘴又放回去,她已看到书架上还放着一排玻璃罐子,有的装红枣,有的装枸杞,还有玫瑰花瓣,另一个大许多的装一种草药状的植物枝叶,大概就是益母草了。
看着这些瓶瓶罐罐,她忽然没来由的嗓子有点堵,哑着声音轻声问道:“小吕,这就是你研制的益母草茶么?”
终于还是绕到上午的冲突来了,吕单舟挠挠头,无所谓道:“没有‘研制’那么重大,其实就单单泡着益母草就能喝,煮一会能更出味儿,就是带苦。我看到好多科室的女同事都泡枸杞红枣喝,说是养颜,就想也让领导试一试……玫瑰花呢是想用那花香中和一下益母草的草腥味,但还是苦,还得稍微加点蜂蜜。”
“但是你这里蜂蜜都好多种。”江凇月的冷脸愈加缓和,这年轻人平时看着有点愣头青模样,没想到还能这么心细,上午的那口残茶之所以口感清甜,恐怕得经过他无数次的调试品尝。
她拿起一罐蜂蜜,手肚轻轻摩挲着,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罐身贴着吕单舟手写的标签,架子上一字排开有桂圆蜜、党参蜜、枸杞蜜、还有益母草花蜜,天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
“哦,听说这几种蜂蜜对女人补气活血都挺有效的,口感也不同,我想着轮着用能换换口味,只是……”
“只是没想到,江凇月不领情,是吧?”江凇月转过身子再次与吕单舟对视,低声道:“小吕……江凇月也是平常人,还是女人,是女人就总有些时候会无理取闹的,所以她也会犯浑,比如今天上午。”
这是自嘲式的道歉,能让一贯冷傲的女常务副县长如此放低姿态,在罗林县能有几人?吕单舟再不识好歹的话就是不识抬举了,急道:“江常务江常务,这事绝对小吕错在先,都没请示您一下就自作主张,您批评小吕是对的。”
江凇月撩一把发丝别在耳边,宛然一笑道:“小吕还批评我呢,说我总是穿着防弹衣——嗐,这里只有两个人,咱们就不开党内生活会了吧?”
这是吕单舟第一次见到江凇月的笑容,而且是对着他笑。女领导下巴的美人沟处于若隐若现状态,杏眼弯弯,眼神清澈,蕴含着淡淡的优雅,房间里霎时有春暖花开的感觉,他屏住呼吸,看呆了。
“怎么?傻了?小吕?”江凇月好笑地侧头。“不说官话你就不会说话了吗?”
“江常务,您笑起来真好看,不瞒您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原来您是会笑的啊。”吕单舟夸张地使劲揉搓脸庞,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不跟你皮了,所以这次来——”江凇月没来由的有些赧然,掩饰性地恢复干练神态,低头打开带来的小袋子,掏出一只小盒子:“这是一只男表——不是别人送的,我下午专门买的,不贵,你可以戴——是我给你道歉的小礼物。”
吕单舟吓一跳,急道:“别介啊江常务——”“你别打断我,这些话我都想了好长时间,比常委会发言都难。”江凇月毋庸置疑道,接着掏出一只保温杯:“这个,是正式请你给我带上那个益母草茶,嗯,以后我就喝这个茶……”
又掏出一条钥匙:“这是我宿舍的钥匙,你说过给我补充冰箱的,阳春面也吃完了,这些是经常性的工作,没钥匙不方便——买我的东西可以刷这张卡,我们加个微信,密码一会发到你手机上——”
一件一件的东西从小袋子里掏出来塞到吕单舟手上,他捧着一堆物事看看女领导,又看看那神奇的小袋子,不知道还会蹦出什么来。果然,江凇月再撩一把散发到耳边,似乎在酝酿情绪,最后掏出一小包东西:“这是我习惯用的卫生巾的牌子,你那个暖宫贴我也会用上。”这次没放他手上,放桌面,女领导的脸居然有红晕。
这几乎就是领导在向秘书明示——明示江凇月对吕单舟的信任,而且不再分男女有别的对待。
吕单舟嘴巴微张,再次低头看怀抱的东西,看桌面的卫生巾,然后伸长脖子看小袋子,最后看江凇月:“就这么些了?”
江凇月有点恼羞成怒,道:“那你以为还有什么?”她忽然想起进门前看到的一幕,还有枕头底下露出女性丝袜的一角,耳朵根都红了。
没想到卸下防御套装的女领导的交友尺度比他还大,在确定江凇月已经下楼离开后,吕单舟兴奋得原地一蹦三尺高,揽着一堆东西胡乱亲吻着,直到手机再次响起微信信息提示声,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阿船,你是在忙吧?我这就睡了。”不出意料是容素。
连忙回过去,撒个小谎:“没有,刚洗澡出来,正在膜拜姐送给我的贴心礼物,然后……准备打飞机!嘿嘿”
容素发了好几个捂嘴笑的表情过来:“那东西,还膜拜吗?都穿一天了。还有就是,阿船,打飞机伤身”
“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嘛,小弟知道的,只是这次的得怨您,是姐挑逗我的,这次是您管杀不管埋”吕单舟举着淡黄色的四角内裤挥舞,像一面旗帜。
“对不起阿船,这次我不能满足你,姐也内疚着呢[流泪]”
“所以姐才那么爽快的脱下内裤送给我吗[调皮]”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发来一行字:“阿船,你会有恋物癖吗?人比物要好很多”
吕单舟将内裤捂在鼻嘴上,还能闻到容素的味道,只是淡了许多:“我也希望能得到人啊,可是人不在旁边,只好睹物思人——放心啦阿姐,我只是喜欢内裤上有素素姐的味道,喜欢想象素素姐裙子里面的光屁股,喜欢素素姐宠我”
很快就回复过来了:“阿船,姐很愿意宠你,很开心能宠你”
阴茎慢慢地硬起来,抬头,竖起,最后在肚皮上不停跳动:“阿姐,我的鸡巴硬了,好硬,是您弄硬的”
“嗯,姐也流水出来了,比在广场那会儿还多”容素也没犹豫。
“姐,你也自慰吗?”
“没有,我不喜欢,我要等阿船亲自来的”看来容素的自控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真想看看姐姐的下面啊!”
“你可以的,只要你说,姐就给你看”
“现在不看,要和素素姐一起,共同享受那个激动的时刻,那会不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吕单舟觉得这次的撸动,比平时的刺激许多,才数十下就开始收缩括约肌,忙的放慢节奏。
“会的,阿船想要洞房花烛夜,姐就能给阿船洞房花烛夜,姐的心和下面一直在等那一刻,等阿船来”
“姐,不要说‘下面’,直接说出来”
“阿船希望姐把下面说成什么?”
“屄”“嗯,那就是‘屄’,姐的屄会很喜欢阿船的鸡巴”
吕单舟几欲爆炸,颤抖着打出一行字:“我要射了,姐快和我说,您的屄是什么模样的”
这次又沉默了几秒,容素发了一段语音过来,声音很轻很温柔,也很清晰:
“坏阿船,姐怕打字赶不及你射精,发语音给你好了。”这是第一段。
第二段:“姐打开双腿帮阿船看啦,现在给阿船汇报一下,嗯……姐的屄——阿船见过办公楼前的茶花吧——姐的屄形状就像茶花叶儿,从叶儿中间裂开就是了……毛毛就不是很多,姐看到有些同事的很多很密的,比巴掌都大,姐的也就一小撮儿长在阴蒂顶顶上,但挺长的。
嗯——大阴唇上没长毛,旁边倒是贴着大腿根长一圈,很烦的……阴毛太长呢,大姨妈来了就会沾上血,容易打结成块,也脏,所以姐的毛毛是剪去一半的,下次阿船来亲自看呀,就是看到半截的毛毛了。”
“姐的小阴唇颜色有点深,是褐色,平常露出来的阴蒂尖尖也是褐色,但是现在呢,姐的阴蒂充血啦,就像阿船的鸡巴一样,也会勃起……大了好多,颜色就淡了……嗯,姐现在流了好多的水出来,都是阿船惹的。”
容素保持着她一贯的细声细气,糯糯的声音像在耳边呢喃,令吕单舟终于到了极限,在容素温柔的旁白中喷发,直喘粗气。对方见他没了动静,似乎猜到结果,也安静下来。
吕单舟不习惯于发语音,就点了文字过去:“姐,我射了,好多的”
可能是容素见他发文字,也恢复了文字传送:“嗯,是射在姐的内裤上了吗?
可以拿来给姐洗干净,可以再穿”
“不是,姐的内裤一直捂在鼻子上,是套着姐的丝袜撸,射在丝袜的脚尖那里了”吕单舟想了想,拍一张丝袜的照片过去,这没违反他们之间的约定。
又过了良久,“阿船,你真的不是恋物癖吗?别担心,姐和你一起努力,能治的,姐的人可以全给你,物是真没必要”
“不是的阿姐——就算是也是轻度吧,因为我觉得我只喜欢从素素姐身上脱下来的内衣裤,别的女人我没那念头,最多看几眼。可素素姐的我是真喜欢,刚才还试着穿姐的内裤呢,穿不下,要是能穿姐的内裤在身上该多好。”
“阿船哄得姐姐好开心,然后又笑话姐的屁股大[敲打][敲打][敲打]”
“姐,不是笑话,是喜欢!是爱!爱死姐的大屁股呢,姐的内裤就应该包过你的屁股之后,再送给我穿,我要身上有素素姐的气味儿[亲嘴]”
“要想你能穿得下呀,得再大一个尺码才行,而且得是弹性大的,只是女人的内裤你不能多穿,偶尔可以,终究是对小弟弟不好”
吕单舟一看,这是答应呢,大喜之下连忙发过去:“还要是性感的!”
“嗯嗯”吕单舟的心里被无尽的爱意和感动充满,简单的两个字,就是素素姐对他的无限包容和宠爱,“素素姐,您真好,真想能睡在您的怀里”
“会有的,好阿船,这时候会很累了吧?和姐一起睡,姐想你”
“我也想您!”